流浪學舍

流浪的對話

 

我家前門有小河，後面有山坡…… 

 

垂髫迎風的那年，會想到眼前的這條小河將流向大海嗎？不會的吧。如果你不告訴我，也許我將永遠不知道。即使我溯溪而行，也只會問小河將流到那裡？踏一步就擁有小河的全部，在心生離家遠矣的小小恐懼前所能溯延的範圍就是流水的全部，足夠完成一個人或一群人想做的任何事情。沒到過的那段，望著望著，始終是未知與好奇，是個帶點冒險興味的美好夢想。河流的全部，在我腳底。 

 

落地的啼聲停止後，可能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大海，是與天連著？還是所謂的天空也是海？我連無邊無際的念頭都來不及擁有，你就告訴我這是海，那是天。無所謂吧，還是無邊無際。如果你不告訴我，我仍會問海的水從那裡來？河？門前有一條；那麼少的水。浪呢？眼底攏在愜意與悸動的光譜間。超過一步就會被海浪捲逝，但一雙光腳ㄚ也永遠沒有恐懼，反正走到那兒都一樣無邊無際。只有坐在石邊，凝望著，目光所及之處就是我的海。海浪的全部，在我眼底。 

 

我終會知道小河將流向大海，大海是小河的匯流。也許是你告訴我，也許是透過各種可能在有意無意間知道了。也許，我長大了。

 

然後呢？垂髫也罷，黃髮亦然，小河依然是小河，大海依然是大海，我是我。 

 

我仍會想著，一身之軸是否能承天載地，轉動左手的河流，右手的海浪？有天，佇立河流是否能觸動海浪的全部？凝望海浪是否能接引河流的涓滴？

 

那一天，寂漠的山呀，我才懂你曾說，小河是大海，大海是小河。我是我。 

 

如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河流，自己的海浪，流浪學舍就會是個共同的夢想。